【JK】恭州往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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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混混年轻人就那么肆无忌惮的转着浅色眼珠，盯着派出所里人来人往，哪怕自己的双手现在已经被手铐铐得严实，也不妨碍他在椅子里坐没坐相，只是那一刹那他似乎注意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嘴角微扬。
站在金杰面前负责记录的张姓警察并没发觉什么异样，只是把他当做这个城市里素来司空见惯的地痞流氓，皱着眉头刚要开口却被阿杰一步抢先。
“喂，换个人吧。”年轻人神色平稳，却不妨碍面向依旧冷戾。
张姓警察一时疑惑，却下意识顺着阿杰抬手的方向望过去。
一个身姿修长的青年正站在打印机前整理资料，同样的浅蓝制服穿在对方身上，却莫名有些特殊的优越意味。
闻劭察觉到了那股目光，扭头也看向他们，白净脸庞上一双深眸却黑得迫人。
阿杰感到了那人眼中的某丝意外，不觉昂头得意地笑了笑。
“我说——换人来审，我看那个小警察长得不赖，就他吧。”
“你！”张姓警察见过很多进了派出所还不服管的，却没见过这样恣意到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混混”。
正要继续训诫下去的人下一秒却见到闻劭真的径直走上前来，温和的笑道：
“没关系，你有事去忙，这边我来处理就好。”
听到对方这么说比闻劭资历深得多的警察自然也顺势下了个台阶，拍了拍闻劭的肩缓声许多。
“都是小事……早上蓝幻夜总会那边报的警，就一个轻微的寻衅滋事，问两句就结了送去拘留三天。”张姓警察转头又瞪了阿杰一眼，“这种街头混混都是派出所的常客，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闻劭点头，回眸间阿杰却是有些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只是一撞到那人目光，凶狠的神情微妙的也淡化开。
当然这些转身而去的警察是根本看不到了。
在隔绝了外界声音和吵闹的审讯室里，闻劭顺手把监控都掐掉，然后施施然的在他面前坐下。
阿杰盯着对方似笑非笑的唇，“大哥……”
“没回仰光？”闻劭的指尖轻敲着桌沿。
更多的话不得不又硬塞回去，阿杰嘿嘿一笑，却还是感到那人神情的幽冷。
“我说过我在恭州这边也不会做太久。”闻劭叹了口气娓娓说道，“你总往我这边跑，那边的事情都忙完了？”
“大哥放心。”阿杰动了动手腕，手铐哗啦啦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凑上前去。
一时间他和闻劭的脸颊近在咫尺，下一秒那人的手却像是发现什么的划过阿杰肩头。
阿杰眉毛都没动一下，反倒闻劭轻笑一声，白皙手指慢条斯理的拉开他的冲锋衣拉链。
内里黑色背心上沿果然缠着还带血的绷带，阿杰却是有些满不在乎的扬起下巴。
“伤口怎么弄的？”
闻劭好整以暇的问他。
“过边境时遇到一队条子，没事，都是小插曲罢了。”阿杰解释的话音未落，却感到闻劭的目光一刹那沉沉压过来。
他警觉的垂头，继续不死心的嘟囔，“真的没事……大哥别想多了。”
“让你不在仰光好好呆着。”
那人口气变得微微低沉而无奈，只是在他听来却是动听到极致的蛊惑。
“大哥担心我？”
闻劭专注的把记录的夹子随便记了几笔，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阿杰心念一动，注视着那垂落的黑睫一时浮想联翩。
张姓警察敲门进来时闻劭已经完成了训话，起身朝对方点头想把人押过去。
“小闻，不用了。”闻劭同事指了指阿杰，“算这小子运气好，蓝幻那边说算了，另外他家里人也来交了罚金，直接放了吧。”
阿杰吊儿郎当的也站起来，十分轻浮的朝闻劭挑了挑眉。
等到审讯室只剩他们两人，闻劭拿出手铐钥匙挨近了他几分。
“市局的批复估计快下来了，你愿意的话，可以等我几天……”
彼此的距离显得微微暧昧，在室内幽暗的光线下阿杰的目光火热放肆的从闻劭严丝合缝的制服领口游移到腰际。
而察觉到他的不堪窥视也没有多余不悦的人只是继续淡淡的说着，那优美醇厚的耳语像是只为他一个人存在的错觉。
“想等我的话，我们一起回仰光。”闻劭笑道。
阿杰的耳梢微红了下，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硬了。
手铐已经解开，阿杰面色如旧的压抑住欲望的又忍不住视奸过闻劭瘦削腰线。
转身的人无视了他的这种故意侵犯，径直走出房间。
晚上换下警察制服的人一身黑衣黑裤，如约和市里的人在蓝幻夜总会的包房见面。
对比之前一脸厌恶之色的中年人，如今也可以平和的和闻劭讨论下一步的计划想法了。
“我们之间果然很多看法相似呢，李书记。”
闻劭喜欢喝淡茶，所以每次给对方准备的一样是一壶清茶。
李书记只是恍惚的想到几个月前，自己在这个同样的地方痛斥的那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今却恍如隔世意外的讽刺。
中年人其实很想说我和你们不一样，可话到嘴边硬生生只能咽了回去。
包房的门打开，守在那许久的阿杰见闻劭依旧是客气的送人出门。
李书记今天带着公文包，出门时却已经把文件留在了里面的玻璃桌上。
一步错以后步步都是错，中年人心有不甘，只是不想自己这么堕落到底，便默默留了后手，所以今天被临时叫来心底还有些仓促的惧意。
闻劭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半晌忽然开口道：
“总是叫你过来有点麻烦，不如下次我亲自登门拜访，李书记。”
被叫的中年人脚步一顿，一股阴寒意味自后背霎时遍布开。
“……好。”回答的即便勉强，却也一时忘记了反抗。
“有问题吗，大哥？”
人走了许久，阿杰叼着烟不解的问。
闻劭没说话，任他呼出的烟圈袅袅从眼前流动散落。
“他要是敢搞什么小动作就先拿他家人开刀就行吧。”
阿杰恶劣的笑开，闻劭这才侧眸看他。
“伤口没好就少抽点。”
那人静谧柔和的嗓音仿佛一针警醒剂，阿杰连忙掐灭烟蒂，闻劭已经转身又进了包房。
茶水微凉，闻劭拄着头坐在沙发里，黑色的刘海覆住额角，整个人更像一件雅致完美的高级瓷器。两人没有多余对话的时间阿杰习惯了偷偷欣赏，好似虚无缥缈，又好似可以抓在手心。
但到底还是令人望而却步的。
“其实就这么离开，倒是怪令人怀念的。”闻劭不期然的开口叹息。
“不过呢，做卧底总算也比在这当警察要方便得多。”
他捕捉到那人黑眸里的笑意一闪而过。
“而且，也可以送江停一个惊喜，不是么。”
阿杰不屑的切了一声。
等闻劭完成做“卧底”各方面准备的这一个月里，阿杰是彻底烂在了蓝幻夜总会，毕竟给他消遣的妞的质量比金三角那边只高不低，而且夜总会老板比一般的手下还会察言观色得多，甚至还隐隐看穿了他的某份隐秘企图。
比如今晚送进包房的就是一个很安静的短发少女，据说还是来自省里某个著名音乐学院的高材生。
女孩卑微的趴在他脚边，泛着羞耻红潮的脸颊始终低垂着，但雪白而修长的手指最终还是努力试探过来。
阿杰适时的抓住那手，拎着人就要办事前却听到两声突兀的敲门声。
这种时候整个夜总会根本不敢有来打扰他兴致的人，他皱了皱眉头，在想到某种可能性的同时又忽然不是很想看到那个场景……
开了门，是闻劭微笑着伫立在那。
阿杰摆手知趣的把少女推了出去，重新一把关门，便乖顺的站在一旁。
包厢里的空气格外沉闷，闻劭脱掉外套内里还是蓝色的警察制服，继而游刃有余的开口。
“卖淫嫖娼？杰哥自己倒是撞枪口上了。”带着微微戏谑的热力拂面，闻劭站定在他身前，抬眼看不出喜怒。
“大哥……”
阿杰不知怎的看到闻劭就没了底气，可明明这种事都是司空见惯，从前大哥可都没有管过。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见他讪讪的模样，闻劭嗤笑出声，拍了拍阿杰。
“只是李书记今晚给我打了个电话，提醒了我，我并不想让老头的人知道什么，一切还是谨慎点好。”
阿杰听到这精神一凛，“老头在市局那人我们不是都监视得好好的……”
“有时间在这买醉不知道吴吞的眼线早开始提防我们了吗？”
那人冷冽的口气使得他一时间更为头皮发麻。
“大哥，我错了！我现在就去……”
“这么毛躁。”
阿杰不由抬起头来，正对上那双淬着冷光的墨色眸子。
闻劭的手若即若离的点过他颈下，阿杰下腹的热力明明刚才才燃起一点，现在莫名又直接被撩拨得更盛。
还是因为现在在自己面前的人的缘故，他悻悻的想。
谁也比不了闻劭能撩起金杰真正的欲望。
“该做什么明天还来得及，今晚我还是不打扰你了。”闻劭泰然说罢便去捡一旁的外套。
只不过在离开前——
闻劭回身的一刹那阿杰蓦地欺身而上，一把将那人拉坐在自己腿上，他的胸膛紧贴着闻劭后脊，甚至亲密到能清晰地感到对方蝴蝶骨的柔韧触感。
“大哥，我还有个问题……”阿杰低头依附住闻劭耳廓，灸热的吸气间故意要在那人肌肤上留下自己的味道。
前方的闻劭却安之若素，对他这样赤裸裸的冒犯似乎根本没有在意。
“你愿意卖给我吗？这样我们就是共犯，明天我就不用蹲局子了吧。”
他轻佻的口气甚至有着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
闻劭扭头，漆墨色的眼睫依旧没有感情的涟漪，但探出的手指却轻而易举的抬起了阿杰下巴。
“再说一遍，年轻人。”
“卖我一晚，大哥。”
阿杰放纵得口不择言，酒精的熏热此时仿佛才刚刚上头。
闻劭唇角一扬，掌心下一秒不轻不重的掴在他脸上。
阿杰对这种不痛不痒的惩戒显然更不甚在意了，可是闻劭很快就挣脱了他手臂的桎梏，居高临下的望住他。
他摆出醉醺醺的眸光深呼吸几分，刚才自己的手已经游移到那人腰下，想来这次机会也算够本。
看了一会闻劭陡然轻笑开，“你能出价？”
阿杰显然怔了分毫，可转眼间那人就收敛了神色，坦然自若的整理好已经被他从腰带下拉出来的衬衫。
茶几上还剩下的半杯烈酒，阿杰刚喝了一半。闻劭径直走过去拿起杯子，却出乎他意料的也抿了一口。
阿杰下意识舔了舔唇，像是野兽狩猎前蓄势待发的沉静下来。
“去办正事吧。”闻劭望着他眯眼，“既然不想休息我也不勉强了。”
阿杰挠挠头，亏他刚才还在脑子里意淫怎么把“小警察”就地按在茶几那，从后面狠干一番……
“……大哥，那我现在就去。”
一句话说得不情不愿勉勉强强，绕是阿杰自己，都觉得闻劭要是下一秒发火也是理所应当。
可那人似乎永远对他温和，纵容得哪怕他这种企图也全盘接受？
或许只是闻劭觉得，自己永远不会越雷池一步罢了。
阿杰边走心头的某份沮丧随之蔓延，但对比身体未满足的燥动，又是那么无足轻重。
他猛地回头，像是验证什么一般那人居然也走出了包房，两人目光隔空遥远的交织了一刹。
阿杰无言的做了个口型。
等着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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