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

【JK】塞壬之歌 Ⅵ

k重生，架空异能世界背景

VI 黑圣女

上午整十点，在普罗米修斯中央大街的大理石构筑的雪白广场上，每个参与的公民都要披上特质的黑色斗篷，但却突兀的更像周围白花花的世界的异教徒，金杰不太明白也没管那么多，倒是闻劭从来到这里就一直饶有兴致的观察着每一寸地方。

坚实的掌心陡然落在他头顶，虽然隔着厚重的斗篷，J的指节也似有若无的揉了揉。

闻劭疑惑的侧眸，J的手臂已然揽住他把人往自己身边更为紧密的倚靠几分 ，远看上去倒真有几分如胶似漆的新婚小夫妻的亲昵。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闻劭发觉周围观礼的变异者们脸色都十分冷漠，个个戴着抑制杀意的银色项圈像是单纯的木偶排列有序，他们没有注意同伴的一举一动，眸色晦暗的只是紧紧注视着前面不远的用大理石砌成的高台。

那个离地面高几米的梯形礼台据说就是祭祀的主舞台，按照手册说明，新圣女要在高台之上完成庆典。

“这里的死气好重。”金杰附在闻劭耳侧低声说，“而且他们的气息……都很奇怪。”

闻劭瞥了眼离他们最近的一个高个中年人，对方缩在斗篷下的手竟一直在微微发抖。

“是精神抑制，看起来这些变异者不止能力受限，而且思维也被外来物侵蚀，很可能他们眼中现在的我们都是奇形怪状的东西。”

他解释完后出神的看向大理石台子的方向，半晌才道：“这里应该是有……极端的高阶精神控制者在操控所有的人。”

J拧眉想到刚进入广场时的确有一瞬间的眩晕感，所幸很快就消失了，“那看来也是跟我们级别差不多的变异者，是这里的J或者Q？”

闻劭不置可否的缄默着，倏尔他抬起手来遮住自己一边眼睛，另一只露出来的眼眸闭上又睁开也只是刹那间的事情。

放弃了警戒的视野也顿时起了慑人的变化，他们周围不再是宁静的被百合和玫瑰包裹的巨大广场而成了一片黑色的深谷，头顶的太阳是黑洞洞的怪物的眼睛，纯白的高台是从地面凸起的流淌着黏液的蠕动触手，而每一个冷眼旁观的普罗米修斯公民都是不同模样的丑陋恶心的异类。

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和难以忍受的恶臭味道贯穿了一切，闻劭不觉屏住几分呼吸，把目光挪向身边的人。

高大的金杰现在在他眼中完全异化成了某种似狼非狼的巨大野兽，黑色的毛发间全是是干涸或新鲜的人血，而脖子以下的皮肉全部绽开着，深红内脏凌乱的有一半已经耷拉在身体外面，随之那露出的森白獠牙向他贴近来。

“看到什么了？”野兽闷声发问。

闻劭难得轻笑了下，然后极其柔和的用手抚弄了一下那些都是肮脏血污的毛发。

“一些无聊至极的场景。”

野兽怔在原地，似乎敏锐的觉察到了世界的倒转，随即沉声又道：“不会……都是幻觉吧。”

闻劭抿唇，心想金杰也没有那么愚钝，两只眼睛的世界可不是单纯的他自己觉得哪边干净哪边才是真实，从一踏入这里，或许精神异化就已经开始影响了彼此。

不过显然这种强大的精神操控对他而言还是太孱弱了，闻劭放下了遮挡另一只眼睛的手，一半世界便恢复了初始的清明。

远处忽然响起了某种奇妙的音乐声，像是一个巨型喇叭在放送着旧世纪的古典乐，闻劭听着有点耳熟，紧接着他看到一个白色的婀娜影子出现在高台的台阶前。

对方这时恰恰回眸，和站在队伍中的闻劭的目光不由暂短交接了一瞬。

那是一个身着繁复的洁白礼服长裙的冷漠少女，有着及腰的雪白的长发和皮肤，一只眼睛同样的瑕白，另一只瞳孔里却是深红的带着字母Q的红色方片标记。

“原来是Q……”闻劭叹了一声。

他能感到身旁J已经提起万分的警惕了，这位出自塞壬修道院实验室的方片Q应该就是构筑溃败世界精神控制的源头。

“那她就是这次庆典的主角圣女？”

金杰警惕的注视着高台，而少女正缓步踏上洁白无瑕的台阶，裙底下的长腿双脚赤裸，在闻劭另一只眼睛看过去，那身体却和脚下腐败的怪物触手相得益彰。

他忍不住嗤笑出声，只是觉得对方构筑的“新世界”真实又可笑。

方片Q在最后一阶台阶上缓缓停住，回身间无机质的目光扫过底下一众变异者。

金杰凭借直觉感到那目光带着深邃的恶意，不觉悄然往闻劭身前挡了挡。

她不是圣女。

这几乎是瞬间两人达成的共识，话音未落他们身旁那个中年人就扑通一声跌坐在地，随即那颤抖的手开始胡乱抓脸，直到手指疯狂的直接捅进眼窝将眼珠血淋淋的拽了出来。

像是在随机选择，少女冷酷的伸出手来，显然在挑选一堆脆弱的祭品，观礼的变异者人群里便不断有惨叫和肉体撕裂的浊音蔓延开。

这些蜂拥的鲜血和内脏残渣无声的渗进洁白的大理石缝隙，不是错觉的闻劭看到那个触手的高台已然扩张了几倍大，快要遮住天空中那只布满嘲弄的怪物眼睛。

终于，台阶上的方片Q放下了手，连同脸上的神情也好像寒冰溶解，屈膝朝着台顶半跪下来。

“哼，难道他们的圣女要凭空生出来的？”J悍然挑眉盯着那边。

闻劭心口陡然传来一阵怪异感，并非项圈机能留在身体内的压制，他下意识的脚步一个趔趄，身体却被旁边的人稳稳扶住。

一只眼睛里的血腥世界开始崩裂的破碎，随着高台边缘探出的无数只细长的猩红触手准确缠住了天上的那只眼珠后，被剥离的晶状体后是扭曲的纠结血肉，就好像天空被撕裂开一块巨大的伤口，开始不断有黑红色的液体往高台顶端浇筑下去。

那些液体渐渐像有生命似的汇聚成一个女人的形状，直到一个无头躯壳浇筑成功，一个苍白的头颅也从猩红之中浮现。

方片Q走上前去，把黑色斗篷裹上那赤裸身躯，然后温顺的用手帕把圣女脸上的血污都擦得干干净净。

闻劭在一片耳鸣之中终于恢复清明，同时也听到了金杰不停的焦躁呼唤。

“你再不回应我……我就上去把那小妞大卸八块了！”年轻人咬牙切齿，大有下一秒真的要把祭礼搞成葬礼的架势。

闻劭垂下眼帘，掌心轻之又轻的划过金杰的脸，同时遥遥看向祭台上真正的圣女，那一刹他意外怔了下。

J随之也望过去，目光一紧，回头又盯着闻劭的脸一字一顿，“什么鬼东西……”

白发少女依旧虔诚的半跪在“圣女”身侧，对方的头此刻机械的转了下，随之黑沉沉的眼眸也望向周遭。

长长的黑发被纤长手指从脸上拂开，圣女艳丽绝伦的脸竟然和闻劭有七八分的相似，差别恐怕就是性别以及那双瞳孔没有任何光亮，不过一个虚假的人偶一般站在那里。

金杰冷戾的扬眉，“这算是故意挑衅吧。”

对方权当是此方主人构设的虚假，很可能早就察觉了他们的潜入，而用相似的脸来迷惑他们罢了。

可闻劭觉得不是这样，从看见圣女的第一眼开始……那种怪异的情绪就不受理智控制，就和噩梦中被囚于灰塔一般。

闻劭拦住了J跃跃欲试的动作。

“不一定，这个圣女……也许是真的。”

他方才心口贯穿的某种熟悉感，让闻劭坚不可摧的精神世界都冰冻了几秒，而他现在可以确认的就是那并不是方片Q的能力，而是这个人偶圣女……

对方的精神世界无意识的影响到了他？

扑哧一声利刃穿透血肉的浊音刺耳传来，他们谁也没料到的却是一柄银色的十字长剑自后狠狠洞穿了圣女的心口。

同时后方一个白发褐肤的男人悍然拔出利剑，顽劣不堪的笑着朝方片Q挑了下眉。

“拖拖拉拉的，我都看烦了。”

草花J继续抬手，十字剑再次贯穿了圣女的脖子，在喷涌的鲜血间这一次把人残忍的直接钉在了高台之上。

出乎意料的是刚才一直像是忠实信徒的少女就简单嗯了一声，随即扯住了人偶的长发。

“那就快些结束吧。”

方片Q丝毫没在意男人接下来一刀又一刀的切割过那具身体，将黑红的血液也溅满了她的白裙。

黑色的人偶圣女转眼间真的变成了案板上的肉，被草花J凌迟般的残酷碎裂成数枚尸块。

闻劭难得皱了皱眉，而他身边的金杰却只盯着那个J，如看到同类的野兽，凶悍的眸光逐渐变得压抑冷鹜。

他们想干什么？

生出这个念头的闻劭往前一步，一挥手的同时血色世界在那个眼眸里霎时破碎，现在他双眼看到的都恢复成苍白的现实。

金杰没想到的是自己在压抑上去干掉那个J的本能冲动，怎么一直沉稳内敛的闻劭反而要……

“你干什么……”

一把攥住他的腕子，可闻劭竟根本都没理睬，霎时间冷白的广场像被直接褪去光亮，意识到闻劭正让自己的精神力量无限的扩大范围，金杰一时间诧异的什么也没说出口。

“咦？”草花J眯了眯眼，满不在乎的抹去脸上被溅的黑红黏液。

闻劭已经穿过僵硬如雕像般不动的人群，径直来到了高台前。

他仰头冷漠的望着施暴的人，倒是白发少女察觉到某种极度的危险端倪，眉宇间第一次有些迷惑的侧头看向闻劭。

仅仅一眼，方片Q的世界就顿时像起了什么惊涛骇浪，方才她施加给众人的恐怖世界现在如一座巨山亦或深海的窒息高数倍的反噬过来，一瞬间就令她失却了所有反抗能力。

只是，丝毫没受影响的草花J却对着那一团血腥藐视一笑，拖着满是圣女黑血和肉体渣滓的十字剑缓缓朝闻劭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