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

【花雕与小白爪系列单元故事之五】谎言【上】

花雕与小白爪系列单元故事之五,前四篇。。就在前面翻吧

架空现代,妖怪管理处处长毕忠良X伪猫妖小脑斧陈深
大部分内容都是瞎编勿考据


谎言【上】


陈深第一次在梦里清晰的回忆起了当年昆仑山神兽结界破灭的场景。

他能感觉能到原身白虎冷冰冰的伫立在万年冰层旁,俯视外界浑噩的炸裂和黑色的妖气翻滚开可怖的毁灭之力。那像是他自己的意识,又像是被割离开的属于神兽的数代整合的冗杂记忆。

或许这是第一层觉醒后的后遗症也说不定,梦里陈深主动的低了下头,虚无的游离感沉重了些许,似乎察觉到陈深的意识想要操控一切的刹那,冰层却突然在眼前大片大片的崩裂,瞬间那些碎裂成无数细小冰砂的万年寒冰像是在陈深面前被动的铺展开一块脆弱的结界。

他看到卷涌的冰雪里站着破坏的始作俑者,灰黑色包裹全身的斗篷遮住了男人的面容,却没有掩饰对方身上燃起的无穷欲望。

“你是,妖王。”

陈深在毫无波动的白虎的自言自语里突然醒来。


他猛地坐起身来,半晌才扶着头往窗边看,时间快中午了,他在独居的城郊的小公寓单间里,既没回白玄观更没去找过妖怪管理处处长,他明明觉醒了快一个月,却还是像跨不开心里的迷雾一样一直让自己独自起居行动。

因为听到他起床的响动那只灰溜溜的像麻雀一样的朱雀也一骨碌滚下了床,然后莫名好奇的看着陈深正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在干嘛。

“妖王?”他看着镜子里的人十分迷茫的发声,和梦里白虎的声音明明一致但又大相径庭,因为梦里的昆仑山结界里尚未完全成熟的白色神兽太过冰冷了,他好像因为长年的呆在冰川间而与之同化一般,幸好现在的陈深不太一样。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镜子里的陈深也是同样的动作,陈深又不觉弯起唇角。

朱雀扑棱棱的刚巧飞过来,直落在他肩上,豆大的红色眼睛仍旧十分不屑的瞥着他,如果能开口的话恐怕还要嘲笑陈深此时的自恋动作。

“哎,小麻雀,其实我现在其实有两个选择。”

陈深按住朱雀恼怒窜动的圆脑袋,一手笑嘻嘻的点了点自己的唇。

“一是去会一会我们的小伙伴,二是回去找老毕……你说我应该选择哪个?”

朱雀也不知道陈深打的什么主意,就这样在他的手心拱来拱去一番后似乎觉得累了,翻着肚皮便躺倒不动。

陈深的眸子弥漫开璨金的光辉,狡黠的道:“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因为这第三件事,其实我更好奇。”


“妖王是什么?”

白玄观内现在的季节风景变成了初夏,仿佛前些日子的白雪都不复存在一般,绿叶繁花,相映成辉。

而陈深此时就站在这样一片精心修葺过的绿廊内,盯着面前专心只望着北斗星盘沉思的观主陈喜一脸天真的问话。

清风徐徐,花香清凛而不妖冶,石廊边的柳枝摇摆,还拂过淡淡花瓣随之飘落到陈深鼻尖上,可惜只让他很不应景的打了个喷嚏。

老人叹了口气,手指还顺着星盘上的厚重轨迹划过道:“神兽都不清楚的事情,你觉得我这个凡人会懂得更多吗?”

“我忘了啊。”陈深有些大言不惭。

陈喜习惯了这臭小子的插科打诨,只得把观里保留的数百年甚至数千年前的典籍都运出来。

陈深的目光扫过那些悬在半空的摊开的陈旧书页,歪着头一点点读着,同时陈喜也不忘给他耐心解释。

“传说妖王一直都被镇压在人界之外,这个称呼只能算是凡人起的一种模糊而笼统的名号,而妖王本身可不是只统领成精的灵怪的首领,他的本源是天地灵息,所以能力比想象要可怕,神鬼不惧,杀戮成性。”

陈深不正经的笑起来,“那他难道比四方天地神兽存在的时间还久吗?”

陈喜摊了摊手,毕竟最多都只是修道的凡人留下的古籍,有用的信息还是太少。

“但是妖王已经消失数千年了,有人说他被天道剿杀,也有人说他为了彻底占据人界沉睡起来积蓄力量,就连浑噩无底的妖界都已经把这个称呼快当做虚无的传说罢了。”

熟悉而磁性的嗓音萦绕过耳畔,陈深回过头来,看到站在长廊尽头的毕忠良,面容严肃的67号妖怪管理处处长微抿住唇,黑亮的眼睛凛冽而冷鹜。

“陈深,你为什么想知道妖王的事?”

毕忠良的感觉一直很敏锐,陈深也不想瞒着对方,就把梦境里的事说了出来。

“看来袭击昆仑结界的人就应该是他吧。”

毕竟那是万年冰川的神兽地盘,能干脆的一击就敲碎结界桎梏的存在这世间也没有几人。

“真的吗?”毕忠良若有所思的摇摇头,似乎还是有些怀疑,“妖王现世不是那么简单的,他毁坏神兽结界的目的是什么?之后他又去了哪里?可惜管理处的百年档案里根本不存在这样的现世记录。”

“如果我能完整的想起来当年的事情就好了。”陈深话音未落就感到毕忠良把手温柔的按在了他的肩上。

从毕忠良的视角看过去,陈深发梢还残留着几片娇嫩的花瓣,阳光清透的穿过棕黄的发丝,好像为小白虎整个人披上一层圣洁的金砂。

“老毕?”

仰起下巴的陈深不解的目光扫过后方的男人,毕忠良一时哑然笑了。

“保护你是我的责任,所以你不该偷偷离开。”

陈深皱了皱鼻子,似乎在尽力掩饰眼中的不自然。

毕忠良的手轻轻摘下他发梢的花瓣,这个时候,陈深忽然听到对方用神识传过来的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

“我一定会和你结契约的,陈深。”

他耳廓难得浮现出一点绯红,转眼又被陈喜的大呼小叫打断。

“哎哟!我的星盘?!”

老观主陡然痛心的垂下头去,陈深这时才发现对方手底的白玉星盘碎成了七块。不知道何时发生的,三个人谁也不知道前一秒出现了什么诡异的状况,只是陈深也要凑过去细看却又被陈喜甩出去的拂尘推开距离。

“干嘛?”

“不关你的事,小孩子走开。”

陈喜一反常态的神情当然惹得陈深更为好奇,他蓦是往前一跃,金光一闪后一只白猫灵巧的踩了脚老观主的头,就轻盈的落在坏掉的星盘上。

玉石氤氲开淡淡的白光,被白虎金色的眼眸都吸了进去,四只洁白的小爪子滑过光溜溜的表面,却在一股奇怪的不可抗力控制里可笑的趔趄了一下。

不过陈喜一点都没笑出来,他急忙的张开手去接白虎,转眼间神兽又恢复了陈深人形坐在了上面。

“这是神兽的命盘。”毕忠良低沉的声音传来。

这是白虎从昆仑结界被迫逃离后身上带的灵物,现在毫无预兆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昆仑山的冰石坚硬剔透,当碎裂的玉石表面幻影似的散落,冰块就显而易见的暴露出来。

混沌的陈深仿佛突然又清醒过来,他抓起那块冰狐疑的放在眼前打量开。

浅蓝的光从内里冷冰冰的折射开,侵入骨髓的凉意若是普通人碰到一定会神智尽失化作冰雕,但陈深无恙,他还没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毕忠良的手也按在了那破碎的寒冰命盘上。

终于,幽蓝的光芒陨落消泯,冰块瞬时化作透明的浮砂散落指缝。

陈深离开石桌,只是安慰般的朝陈喜笑了笑。

“应该只是冰洞里留下的历代白虎的旧物,和现在的我没什么关系。”

陈喜半信半疑的还是没应声,一旁的毕忠良点点头,陈喜依旧不能放心来,莫名深深的担忧着。

“可是,毕竟是属于白虎的东西,碎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可能吧。”毕忠良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嘲弄,沉声道:“守护四方神兽的天道,已经堪堪无己了吗?”


陈深心底的迷茫更盛,他甚至没有反对毕忠良带他离开白玄观。

此时此刻坐在妖怪管理处处长的古董轿车里,他的心开始慢慢本能的踏实平静。

是不是这种感觉就是选定契约者能感受到的状态?他瞥过正开车的毕忠良冷峻的侧颜,有些漫无边际的联想。

只是陈深还没放松多久,古董车突然凭空像撞到什么东西一般猛烈的晃动几分。

毕忠良停下车子,目光向车外望去,他们本来已经过了冠紫山的崎岖山路,可现在明明宽阔的道路却开始起了灰色的雾气。

陈深无谓的挑眉,心想也不知道是哪路来的不开眼的妖来捣乱,这样拙劣的拦路术可是没用对地方。

“你先别动,陈深,我去看下。”毕忠良边说边推开车门,陈深刚想说不如一起,却又突兀的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浮动在雾中,他心念一动,只不过是转眼的功夫,下车还没走出视野范围的毕忠良便消失了身影。

陈深孤零零的坐在车里,外界雾气越来越浓烈,阳光一丝也透不进来,仿佛黑夜般浓重的威压散布到这片被人强制改变的空间每一个角落。

他摸了摸鼻子,抬起金色的眼睛,想起曾见过的同样的遮掩操控的雾气。

这是凡人修行者的法术,没有一丝邪佞的妖气,反而纯净的让他一览无余。


“下午好,小白虎。”

轿车雾气通路其他景象一并在眼前消失,陈深只看到一堆繁复精致的古董银茶具摆放在身旁的雕花圆桌上,而坐在桌子另一边的鎏金扶手椅上的正是那个讨人厌的梅君远。

他们身处一个生机勃勃的大花园里,玫瑰的芬芳和草木的清香几乎浑然一体,俊逸的青年正笑盈盈的看着他,并随手把陈深手边的茶杯注满甜美的红茶。

陈深冷冷的看着梅君远,对幻境不屑一顾,但他还是想知道对方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原因。

似乎马上看透了他的疑问,梅君远微微朝他欠了下身,依旧是那个礼貌的华裔绅士的模样。

“黑麒麟的事我还没找你,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陈深拄着头金眸闪烁的望着梅君远,觉醒后属于神兽的姿态和气度让它看起来第一次这样清冷,和凡人遥不可及。

梅君远耸肩,饶有兴致的直视着陈深的眼睛说道:“是因为太过思念吗,我们彼此都是。”

“说真的我没有和变态聊天的兴趣。”

金色戾风撕裂开陈深背后的花园的幻象,空间扭曲着像一团团海浪平稳的滚落开来。


“我来是因为血脉的职责。”

梅君远轻抿着红茶,口气忽然冷淡。

陈深停止了灵气的扩展,微微探究的抿唇。

这个血脉纯正的修行家族的继承人,他意外的嗅到了一丝很熟悉很亲切的味道。

对方叹了口气,手里的茶杯意外化作一团火红的玫瑰,“我想奉劝您,不要相信花言巧语的凡人。”

“包括你吗?”

陈深嘲弄的望着梅君远。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小白虎,你的契约还没交出去对么?”

陈深不置可否的扬了扬下巴,而梅君远已经手持玫瑰走到了他面前。

“据我所知,神兽的契约还有一种结成的方式,它是不需要以你的意志为转移就可以直接达成目标。”梅君远耐心的捻着一朵玫瑰的花瓣,不出意外的看到陈深眼中闪过的一丝茫然。

果然还是个幼崽,忘记了太多的东西。

梅君远唇边噙着笑意,带着森森冰冷的言语还是说了出来。

“用人类的话来解释,就是如果对方强行侵犯了你的身体,哪怕只是一场qiang  暴——契约也会自动完成,无需其他条件。”


“所以,你也想和我结契约吗?”陈深蓦然眯眼,就像曾经万年存在的神兽那般,注视着蝼蚁似的凡人,对某种龌龊的威胁不以为意。

“当然想啊。”梅君远一时笑得十分开心,玫瑰花瓣散落两人脚边,像是某场典礼的花雨般艳丽夺目,“可是,我不会做强迫你的事情,永远不会,陈深。”

说着青年半屈下膝盖仰头望向陈深,目光如海般宁静。

这是对方的本心,在神兽面前没有撒谎的必要。

陈深忽然感知到了,他也确定了梅君远话语里所谓职责的含义,所以,原来梅君远他就是……千年来守护白虎的远古祭祀家族的继承者,毫无疑问。

暂短的惊讶过后,他的心底却又有了些许的纠结。直到梅君远握住他的手,陈深都没有动。

历代白虎的契约者都只会在这个家族里选择,所以慢慢的祭祀家族的血脉自然也混入了神兽的血,他们就这样长长久久的纠缠,永远不会分离。


可是握着陈深手心的青年的手,像是幻境到了时间一般逐渐变得透明,然后消泯,包括梅君远这个人,陈深看到对方难得皱紧了眉头,然后把目光转向另外虚空的方向。

“他回来了吗……抱歉,我不是他的对手。”

说着除了从梅君远手里坠落的一支红玫瑰,青年整个人便消失了,陈深发现自己还坐在毕忠良的轿车里,车外雾气散去阳光也恹恹的照射进来。

他拾起那支玫瑰,忽然很不开心。


毕忠良回来的时候看到陈深眉宇还没舒展开,便不由伸出手抚摸他的额头。

“你也见到梅君远了吗?”

“没有,我想只是为了引开我。”毕忠良顿了顿,似乎感觉到了陈深莫名沮丧的心情,“不过现在的你独自面对他没什么问题吧。”

陈深嗯了一声,直接化成一个毛团在座椅上缩成了球,让毕忠良的手也直接落空。

沉凝了神情的男人缄默的注视了他几秒,就直接伸手把白猫捞进自己怀里。

良久陈深昂起头来不期然的在毕忠良胸口磨蹭,金色的猫瞳闪着微光,却又像重新挂上了夏日的暖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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